当今世界,穷国与富国、弱国与强国的公平交锋,恐怕只能在足球场上看到。墨西哥人有句名言:“世界杯是我们唯一可以与美国对抗的时候。”
遗憾的是,本届世界杯,球迷们可能没有太多机会观看这样的对抗。分在A组的墨西哥和F组的伊朗不大可能会和分在G组的美国碰上,除非爆出冷门。但同在一组的穷国与富国、弱国与强国的对阵却有那么几场,比如,E组的瑞士与洪都拉斯。
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2014年的排名,瑞士人均国内生产总值名列全球第四,达81324美元。洪都拉斯的排名在第130,人均国内生产总值为2323美元,一只脚跨过了贫穷线,另一只脚还在贫穷线的那边。这样的对阵在小组赛中还有两对:美国与加纳、日本与科特迪瓦。
如果从国际政治的角度来看世界杯,这场全球足球盛典是非常公平合理的。任何国家,无论大小强弱,同台比拼,或输或赢,依据的是统一的“游戏规则”,经济实力、政治能量的差异不是决定性因素。
但是,世界杯往往又无法与政治绝缘。它之所以会成为一场全球盛典,正是因为它拥有很多并不完全属于体育的属性。它交织着国家荣耀,民族悲伤,亿万美元的广告,身价高昂的球星,或雄劲有力或柔中有刚的球风,或黑或白或黄的肤色,或含蓄或外露的球迷文化……
英国作家乔治·奥威尔说过,真正的体育竞技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这个比喻用在更多依靠团队合作拼搏的足球运动上,再恰当不过。
1986年世界杯,马拉多纳叱咤风云,引领阿根廷队在八强激战中击败英格兰队,用球场上的胜利洗刷了4年前马岛战败的耻辱。1998年世界杯,伊朗、美国冤家路窄同组相遇。伊朗队奋力搏击,战胜“敌手”,令全国民众欣喜若狂。
足球运动既是充满了民族情绪的激战,也是最公平的竞争。没有哪个球队会因实力超强而主导了规则的制订,或者合我意就执行,不合意就抛开,更不会像现实世界那样,霸权主义时不时地冒出来倚强凌弱。这或许就是联合国前秘书长安南当年夸赞“世界杯秩序”的原因所在。
现代足球运动的另一项功能在于,它可以激起人们强烈的民族情感,但同样也可以用精彩的比赛让这样的情感“挥发”而出。足球史上曾经有过赛场激战变成场外战争的例子,但也有很多场上对手、场下朋友的精彩故事。人们今天谈起伊朗战胜美国那场球赛,可能不会记得比分,却难以忘记双方队员交换球衣、互致问候的动人场景。
足球“挥发”激烈情绪,增进友谊的功能,也可以从巴西球王贝利为和平作出的卓越贡献中看出。1970年,贝利在尼日利亚的拉各斯参加了一场表演赛。当时,尼日利亚深陷战乱,交战双方为了不失去观赏球王技艺的宝贵机会,宣布停火看球。巴西驻联合国大使宾海罗曾高度评价贝利的“和平能量”,称贝利踢球的22年,为促进世界友谊作出的贡献比任何国家的任何大使都要多。
又一场世界杯大赛即将开战。用国际足联主席布拉特的话来说,这将是一场“世界人民的狂欢”。当成千上万的球迷在看台上欢呼雀跃、摇旗呐喊,当30多亿观众在电视机前“追星逐球”,我们一定会感到这个世界真的很小,就像本届世界杯主题曲的名字一样——“我们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