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改革需要另一套“足球操”
本周，在河南省洛阳市涧西区景华路实验小学的操场上，同学们正在练习学校老师自编的“足球操”。意料之中，网络上一片骂声。我倒是为这个学校叫屈，从时间节点上看，人家可是在《中国足球改革发展总体方案》公布之前就已经设计好了这课间活动，谈不上盲目跟风。这倒是让我想到20年前天津举办世乒赛，我还在学校里跳过“乒乓球操”。时过境迁，资讯如此发达，连小女生都对梅西C罗如数家珍了，还搞这老一套太低级，“足球进校园”归根结底是足球运动和足球教育进校园，不是手拿脚踢的皮球进校园。不过，“足球操”倒是给了我启示，为细化和落实《方案》而设计的规则制度，是不是可以像“足球操”一样有章有节、有板有眼呢？
“足球操”暴露的仅足球进校园的“越位”，而下一步，科学的、法治的规则制度设计，相信或将解答公众担忧的《方案》“越不越位”问题。《方案》实行三步走：近期目标，理顺足球管理体制；中期目标，职业联赛组织和竞赛水平达到亚洲一流，国家男足跻身亚洲前列，女足重返世界一流强队行列；而远期目标是成功申办世界杯足球赛，还有男足打进世界杯、进入奥运会。颜强在接受中国之声采访时认为：“有的想法很大胆”。《人民日报》体育部主任汪大昭则觉得：“应该尊重足球的发展规律，不必太急功近利，我们已经因为主观的失误把成功的时间拉长了，不可能通过主观的愿望再把这个超越客观的可能给缩短。”两个人观点不一样，不过就像马云说的， “理想总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但是这个理想不能是空想，设计中的每一步，比如“近期目标，理顺足球管理体制“，如何用规则制度来保障呢？
《方案》中有几个突出的新闻点。尤其是“调整组建中国足球协会，足协将与体育总局脱钩，不设行政级别，改变中国足协与体育总局足球运动管理中心两块牌子、一套人马的组织架构，按照社团法人机制运行，实行财务公开，接受审计和监督。”其实这个提法并不新鲜，袁伟民就曾反思：“1993年的足球改革，虽然解放了思想，但是没有实事求是。虽然走向市场、走向社会了，但是这种体制变化没有做到循序渐进。”而当时就设想足球改革“一步到位”，后来在袁伟民看来：“已经不只是体育的问题了。完全市场化，老板出资搞俱乐部他就要说了算，他有他的利益追求，这很正常。可是，矛盾却越来越多，到后来控制不住了，企业要彻底甩掉体委、由联盟来搞，而中国的体育产业、竞赛市场刚刚起步，参与者、投资方、管理者、消费者，对足球商品化的认识理解和运营能力都很浅薄、很差。”而对于中国体育“两套班子”的问题，不仅出现在足球上。
2004年，国家审计署披露了 “国家体育总局动用中国奥委会专项资金建设职工住宅小区”。当时社会上就有一个问号：国家体育总局和中国奥委会什么关系？袁伟民解释说：“事实上，中国奥委会的账户上既没有财政专项拨款，只有市场开发积余的钱，这些钱是各单项协会和中国奥委会市场开发，运动员、运动队做广告所得，以及参加比赛的分成。这些钱都是运动员、教练员、体育工作者艰苦拼搏的血汗钱。取之于他们、用之于他们，应该说也算合理。”为了避免造成对参加雅典奥运会、筹备2008年奥运会的负面影响，体育总局做了实事求是的解答，《人民日报》海外版发表评论：“审计署点体育总局的名，是为了国家利益；体育总局说明有关情况，也是为了国家利益。”这事才算过去。即便到今天依然人觉得，在体育系统内，国家体育总局、中华全国体育总会和中国奥委会不还是“一个机构三块牌子”吗？
对于这次“足协将与体育总局脱钩”，我请教了曾参与《方案》征求意见讨论的央视主持人张斌，他觉得中国足球谁来搞比怎么搞更重要。接受我采访时，张斌提出一个建设性的问题：“这么多年，结果证明，纯行政化管理是失败的，中国体育早晚要还给社会的。未来中国体育顶层设计是否想好了？如果想好了，用足球做探索，很好；但如果还犹豫，那等于是用中国足球在向全社会提出一个问题，而全社会要为中国足球和中国体育做回答。比如，这种去行政化的社会组织的诞生，是不是有极其健全的《社团法》来对应这一类型的行业管理？”
《方案》第二大亮点，就是、“积极研究，推进发行以中国足球职业联赛为竞猜对象的足球彩票。”让很多彩民觉得中超足彩指日可待，但前提是，如何用科学的、法治的规则制度来保证呢？现在，中国足彩内容是英超、西甲等欧洲联赛，偶尔还有亚洲、美洲、非洲等联赛，自己的联赛始终没有一席之地。前中国足协专职副主席韦迪，早就支持推动足彩的国内竞猜，广州恒大足球俱乐部投资人许家印也曾在两会提案中力挺中超足彩，如今辽宁宏运足球俱乐部的投资人王宝军则认为推动中超彩票有助于俱乐部经营。可能就像《足球》报记者赵震的微博观点：“改革方案里，最激动人心的就是要开中超的足彩，这是真正解决中国足球发展大问题，资金问题的举措。”
某门户网站在一项“是否支持足彩竞彩猜中超”的网络调查中，有将近74%的参与者表示赞同，对于“中超足彩发行后，你会买吗？”有66%的参与者选择会买，有21%的参与者表示对“假赌黑”有顾忌，不会买。面对网友的顾虑，中国足协专职副主席张剑认为：“以后会继续与公检法的合作，加强对联赛秩序的管控。”彩猜中超，我是双手赞成竞猜中超的。首先，2014年体彩竞猜型彩票全年销量600多亿元，筹集了将近80亿元的公益金，可见中超足彩的市场潜力；其次，中国足球联赛要职业化，球队需要盈利或是起码盈亏平衡；国企摊派、私企烧钱，这比假球对中国足球还有害，而竞猜带来的电视转播，广告费等收入来源，可以帮助球队弥补亏损；最后，早就有专家答疑解惑，中国竞技彩票全部是固定返奖率，浮动奖金的方式而不是固定奖金，没人会因为不确定的赔率而造假，反倒会让更多双眼睛盯着球队与球员，让比赛更干净更透明。
每一个中国人都希望足球环境越来越好，但全面改革是一项十分复杂和艰巨的工程，不能“一蹴而就”用在这再合适不过，若引来更不懂足球的人掺和，那怎么蹴都“不好救”了。《方案》的细化和落实，务必通过规则制度的设计，谨防打破足球本身的平衡和规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