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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年前,我搬到曹家渡附近居住,几乎在同时,位于文化广场的精文花市也搬了过来,离我家仅一步之遥,好像约好了似的,令我这个“花痴”喜出望外。从此,这个花市成了我最爱的去处,隔三差五就要去逛逛,从不空手而返。家里的几个露台也变得姹紫嫣红起来。二楼南面的露台上相继种上了玫瑰、丁香、腊梅、葡萄、西府海棠、桃树、无花果、红梅、枇杷等,三楼南面的露台上种下了三株丹桂、一株葡萄、一株天竺和一株幸福树,幸福树怕冷,奈何越长越大,只能搬到阳光房里来。三楼北面的露台种了一排紫竹,二楼北面露台种了竹子、小天使和肾蕨、龟背竹、天门冬、文竹等。前年天气太冷,冻坏了一大株天门冬,虽心疼,但也很快去花市补了一株,实在是方便得很。后来,我迷上了多肉植物,一有空就去寻觅,陆续搬回了大大小小数十盆。我买花时总喜欢问清楚是什么花,捧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到电脑上查找该花的性能,栽培注意事项等,细心呵护,日日面对,感情越来越深,逐渐变成了亲人一般。早上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它们一眼,轻轻问声好。
家门口的花市是我的后花园,要什么随时随地可以去“拿”,原以为就这样相互厮守到地老天荒……得到消息是去年8月,说是年底全部搬迁,赶紧抽空去看看,见花市像平日一样花团锦簇,好像这日子还很远很远。日历一页页地翻过去,终于到了12月。下旬,我抽空去了花市。
因为经常逛花市,那里的花主大都认识我。紫莺花行的女老板王丽莺爆炸式的发型十几年来没有变过,漂亮又干练的她,摊位也是整个花市里布置得最漂亮的,让人一看就心生欢喜,所以也是人气最旺的。看着她从一间门面扩展到好几家,并雇佣了人,那些女的也都和她一样把头发烫成爆炸式,成了摊位的标识。但我很少在她那里买花,因为她卖的多是时令草花,而我喜欢木本的花。在她手里买过一盆玛格丽特,一盆虎刺梅,长势很好,至今在露台上盛开。她看见我,就递给我一张名片说:“还有几天我要搬到红宝石路的古北花世界去了,那里的环境比这里好,你要常来呀!”我说:“太远了!大概很少会过去买花了!”她说,不远不远,地铁可以到的。我点点头,说,会来的。这话就已经有了敷衍的味道了。我看到她的摊位上有一盆蛮大的龙舌兰,眼睛一亮。自从在南法的毕加索纪念馆前看到成片的龙舌兰后,就无可救药地爱上了这种带点野性的植物。便说,这盆给我包起来吧!她麻利地包好后给我,价格不贵,看来是搬迁价中夹杂着友情价,于我,这是一份难得的纪念。我最常光顾的另外一家店铺是欣韵园艺,这是一对小夫妻经营的,他们俩是交大农学院的同学,毕业后就开了家花店。男的长得敦实,鼻梁上架一副眼镜,女的名叫张玲,身材纤细苗条,长相清秀婉约,说话声音也是轻轻的。到底是专业人才,他们的店铺布置得很有品味,架子上的盆花就像艺术品,引得人驻足欣赏。我在他们店里买过一盆一人高的茶花,是夫妻俩亲自用一部推车把花送到我家的。当时,张玲让我把一盆将要开败的牡丹也带上,我没要,因为觉得牡丹应该是谷雨时节开的,反季开的怕是养不好。那盆茶花倒是年年开出一树猩红色的花,把冬日的露台点缀得绚烂热闹。看来小夫妻两养花的技术不错,想想蛮好把那盆牡丹也捎上,至今想起来还有些后悔呢!
花市关闭前一星期我几乎一有空就去,陆续买回了些花盆,也买了蝴蝶兰、文心兰、还有玉坠、棒叶虎皮兰、石养菖蒲等,见了认识的老板就不好意思地说我又来扫货了。他们说,你扫的都是好东西,不好的送你也不会要。是啊!买了十几年花,他们对顾客的需求心理明白得很呢!
别了!带给我那么多快乐的美丽花市。
作者 惜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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