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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在外地回上海的动车上,有个姑娘坐在我的对面流着眼泪,我不好意思多看她几眼,她也瞥了我几眼。我轻声地问她怎么了,她说,大学毕业后,一个人背井离乡出来找工作,投了无数的简历,求职未果。后来一个人睡过公园,一个人在天桥下痛哭。太难了,没想到生活这么艰难,这次要回老家了,见到父母,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说着说着,眼泪簌簌流下。动车停靠在一个个站台,阳光从车窗照射进来,我静静地听她说着她的故事,像极了那时刚大学毕业的自己。我们都曾被命运放逐,也总有一天会上岸。快到站了,我与她道别,具体说了什么我已经不太清楚了,想让她和我一样相信,不管是继续默默扎根还是等待生活转机,以及接下来每一步都不能轻易放弃。
看着那姑娘远去的背影在我目之所及的视野里越来越渺小,些许怅然。谁不曾迷茫,谁又能始终光芒。
胖子是我的高中同学,班上的佼佼者,典型“别人家的孩子”,可是他的梦想却只是当个厨师。他的父母家人都不支持他,我和其他同学会说他,年纪轻轻的,梦想也太简陋了。他听了也只是尴尬地笑笑,不置可否。后来他真的辍学去学做菜,拿到了中级厨师证,我们都挺佩服他。待他学成回来,还亲自给我们下厨做了一大桌好菜。饭桌上,同学们都在讨论未来前程,他站起来说:“我不知道世俗意义上的成功,我的大学没有个大学样,因为我还没上就辍学。遗憾总归会过去,未来还得继续生活。”
似乎没人在意他的一番话,不理解他不顾家人反对,当然也不会有人知道在他执意追寻梦想的路上到底经历了多少困难。唯独他自己清楚,生活如何蹂躏、碾压,所有的事都得学会自己扛。这条路是自己选的,不能回头。
有段时间,一些不顺心的事接踵而至,把我的生活搞得一团糟,摇摆的状态也不至于励志,喘息间忙不完工作,愧疚于陪不了家人,自觉像是在通过一个个幽暗的隧道口。
写文的初衷,就是在无法取悦自己时,给郁闷的心情找一个出口。白天工作、晚上写作,周末几乎不参加社交聚会,独一人屯稿。本以为自己只是个三分钟热度的人,但当知道我的一些字句能带给一些朋友希望的共鸣,从中我也获得了活着的意义,我选择坚持下去,从堆积的文字里得到慰藉,让这颗出逃的灵魂也有了容身之地。
我们都只是不能再平凡的普通人,承认自己的不足,但为达成心中那个小小的心愿,要铆足劲、向前走、不回头。人生最难得的不是把握住别的什么东西,而是可以把握住自己。当你如鹰隼一般紧盯自己的方向,一路多少颠簸,亦不愿改变初心,或许你曾在高耸的山顶上放声大笑,惊煞飞鸟,也曾在茫茫大海前掩面哭泣,潮水无言,但终会有一日在万众瞩目下,展鹏挥斥,翱于天际。你不必害怕身后质疑和嘲讽的声音,只需听到自己内心清脆的回响。
第一眼看到向日葵,我就喜欢上了,因为它永远散发着热腾腾的生机。人生无常,相信挣扎总有一次绽放,花开总有一次向阳。当从黑暗之中缓缓睁开眼,以一颗热烈的心向往着这充满遗憾与美丽的世界,期待并坚信,生命中的惊鸿一瞥终将定格为繁花美景,不再凋谢。而仅用这一瞥,便足以骄傲地俯瞰这个世界,笑颜如花,不执念过往,不畏惧将来。
作者 张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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