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心底的暖 假期整理书桌时在抽屉里发现了一封信,粉红色的信纸上有个青春美少女的头像,信纸的右下角是桔色的“咔哇依”三个字,字迹娟秀整齐,一看就是女孩子写的。看到此信,不禁勾起了一些温馨的回忆。
2008年我因单位改制暂时没有上班,在东方市开了一家《华中希望读书社》的加盟店。有一天,在放置还回来的书时发现了几本没有贴条形码的学生读物,里面夹着一封没有留下姓名的信,读后才知是一位学生写给我的。从信的表述来看是一个有着美好理想的初中女生。虽然每天放学时是租还书的高峰期,那个时段学生多,但是忙着做工却顾不上去询问和查找,后来就给淡忘了。小女生在信中说:“知识是宝石的结晶,文化是宝石放射出的光辉,虽然我很舍不得我的书,但是我要把我最好的书献给更多的同学看,所以我愿意把书捐给书社。”小女生说有一次我亲自帮她找到郭沫若的《女神》后,她就非常喜欢到店里看书。说,到店里就像进了自个的家一样,充满温馨的感觉……想起当时看到这封信时的心情,有高兴、有欣慰、有感动还有疼爱!高兴和欣慰孩子们喜爱这个书店,觉得每天的忙碌有了价值;感动这个小女生的有心和无私,农村的孩子能有几本读物不容易,却能慷慨捐出与人分享;疼爱她是否需要帮助,在海南这么多年,知道海南人特别是农村“重男轻女”的思想挺严重。曾在美发店洗头时和一个初中辍学的女孩聊起过,为那本该是读书学知识的年龄,却因家里的困难,自己辍学让弟弟读书的美好年华而惋惜。而这个正在上初中的女孩不知道会不会也有同样的境遇。
开店的那两年是快乐而忙碌的。那时来书店租书的以学生居多,每天放学后是租还书的高峰期。记得当时有个叫王武,另一个叫符智的高二男生也常去店里,周末时会坐下来和我聊聊学校的趣事和自己的心事,天热时会自己买来饮料给我和店里的阿莲喝。他们热情率真、思维活跃,在和他们的聊天中也使我的心跟着年轻起来。李洁是儿子的同班同学,小姑娘高高的个子,一张娃娃脸很招人喜爱,她就像我安插在儿子身边的“卧底”一样,只要儿子在学校有啥“不轨”行为,不用问她都会及时告诉我。还有一个三年级的小男孩,一讲话就笑笑憨憨的样子,别人借他的卡租书,他还给充钱进去,我逗乐叫他“老实人”,今天想来都会让我忍俊不禁。每天忙碌的生活因为有了这些可爱的孩子而变得有趣和温暖。
人人都是渴望被尊重的,那时店里常会去几个十五六岁头发染成黄色、已辍学的男孩。他们进到书店也不看书,只是在书架上乱翻一气,一副嚣张拔扈的样子,使得其他人都不敢在他们呆的地方找书。几次之后,我发现如果对他们不好好说话,报以嫌弃或愤恨的样子,他们就会变本加厉地捣乱,如果对他们友好地说话,他们就会静静的在里面待一会儿离开。由此我想,或许在他们的意识中,也觉得读书是一件体面的事。而在他们的心里,也是希望被认同和关怀的。谁都想淋浴在阳光下,而父母的爱就是世界上最温暖灿烂的阳光。所以我常想那些过早步入社会变成人们眼里的“渣子”的孩子,如果家人能给他们更多的关爱,社会能给他们更多的尊重,或许他们就会走一条向上的路,而不是自暴自弃的毁了自己的一生。
这个小女生在信中说她来自农村,渴望知识,立志要当一名教师,还要开一家书店。今天算来,她应该也已高中毕业,不知道有没有考上自己向往的大学,走出她们的村子,走向外面的世界?还是和许多的农村女孩一样,因家里孩子多而没有继续学业就步入了社会?但愿是前者。
一生之中总会有一些细碎的往事伴随左右,删繁就简,记住该记住的,忘掉该忘掉的。而那些被记住的能带给我们丝丝缕缕的幸福感的往事,会在某个快乐或忧烦的日子里想起,如石落入湖心激起层层涟漪,带给心灵上的一些慰藉,成为留在心底的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