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食物,让我们如此期待过年,正因为有了以食物为载体的年货,才让过年充满浓浓的年味。
退回40多年前,白面的饺子、飘香的猪下货、炉子咕咚的炖鸡还有供销社里的橘子糖……许许多多一年才能吃上一次的年货,让过年备受期待。
如今虽然物质丰富得让人眼花缭乱,可是许多老烟台人家中还保留着年前置办年货的习俗。农村大集上,城市超市里,聚满了从腊月便开始采购年货的人们。鸡、鸭、鱼、肉自不必说了,各种干果、糖果、五谷杂粮也必不可少,各种成品,包装盒里的年货琳琅满目,却总少了自己亲手制作的年味。
有人说,“年味”应该就是幸福的味道,热闹的味道。我却觉得,也许“年味”更多的,是一种踏实的味道。换而言之,是一种安全感。对于普通的家庭来说,那些招财进宝、加官进爵的理想,虽然看上去华丽而热闹,但所有荣华富贵的基础,却是年复一年过着太平安康小日子的安定感、安心感、安全感。
所以中国人的年货,有相对来说昂贵的海参、鲍鱼,是用来提升年夜饭喜气洋洋的气氛的,但更多的,却是平易近人的各种菜、肉、鱼、蛋,以量取胜,以情动人,还有各种各样的零嘴小吃和年节点心,它们共同组成了中国人既温暖又美味的辞旧迎新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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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说起乡下的年味,顿时精神抖擞起来:不可不买的年货,不可不吃的年饭,不可不知的礼节,不可不感受的忙年光景……顿时让阔别已久的年味,热气腾腾起来。说实话,城里的年味就好比那真空包装袋里的食品,简易、同质化的同时,也失去特定场景下出炉的那份情感。
所以,本人更喜欢传统的事物,因为在制作的过程中才能感受到年味的渐渐逼近,比如带霜的地瓜干或者大锅灶上合着沙子炒出来的花生。如果一个南方人到烟台来出差,有幸发现了这些手工制作的食物,兴冲冲坐好几个小时候的火车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不顾舟车劳顿,与家人一起分享这一北方特色。只是如今手工已经被工业流水线所替代,无论包装多么精美,吃起来却都是一个味道。
但事实上,土特产不可能标准化,很多因素看天、看人、看季节,而这些不确定因素也带来更多不确定的结果。最令人沮丧的是,吃起来最棒的那些食物,永远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品尝到,它的制作过程决定了它就是食物中的“少数派”。就好像地瓜干,它需要丘陵地的土质,天旱长不大,天涝又不甜,另外霜降后的地瓜稍微一晒,煮出来的地瓜干会更甜,同时,煮地瓜的火候、扒皮的速度,切片的厚度,还有如何捂出白又均匀的“霜”,这些都是掌控在手工者操作的意志中。
这样的精益求精,注定了绝大多数的手工食物只能是小规模生产,同时也是小范围享用。更有甚者,连离开其出产的地域都会变味,所谓的“地产地销”,脱离了这方水土,自然也湮灭了这样娇贵的味道。
有人会说,这不公平,食物本不是奢侈品,如果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吃到,那这样精心制作出来的食材食品,其存在的意义又在哪里?而我想说的是,如果仔细想想,正是在这样的不公平中,蕴含了极大的公平;同时在这样的不易中,体现了巨大的容易。
不公平是你不能想吃就吃到;公平却是,只要你生活在某个城市,某个镇,某个乡,某个村,那你身边一定会有只属于本乡本土的最令人啧啧赞叹的传统好味道,那也是别的地方的人轻易不能享用的。不易是,也许你身在内陆,想品尝养马岛海鲜的鲜美,费尽力气定了一些,却发现运输不易,保存很难,等待了好多天,好不容易到手,打开却发现风味完全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但如果你肯换位思考,不再要求食物迁就你,而是换自己去迁就食物,也换一种方式去更尊重食物,那你大可安排好时间,踏上来烟台的旅途,做好功课,直接到当地去寻觅好吃的海鲜大餐。你会发现,用这样的方式,美味忽然就变得轻松了,这就是容易。
@泡鱼儿 摄
不但是食物,民俗也是如此,贵在有差异性,让大家了解到最基本的人与人之间的不同。各种传统习俗的传承,最迷人之处也在于其局限性,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方习俗也哺育出独有的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