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铁、李霄鹏和王宝山奔赴北京参加了国家队的选帅竞聘面试,这也就意味着国足的下一任新帅将铁定由本土教练员担任,这样的局面像是一场轮回。从过去十年的经历来看,土帅洋帅轮番救火是国足主帅位置选人的生态,但什么时候选土帅什么时候选洋帅,这里面的门道有时候却会被一些足球业务能力之外的因素所左右 。
土帅洋帅轮番救火 国足选帅如轮盘赌
过往十年甚至是十五年,国足先后经历了9名主帅,除了最近一次卡纳瓦罗的上任有些太过匆忙外,国足的换帅一直维持着土洋轮转的规律。2004年阿里汉下课后,国足请来了朱广沪,朱广沪的接任者是福拉多,随后是高洪波、卡马乔、傅博、佩兰以及高洪波的二进宫和里皮。
国足主帅的选帅就像是轮盘赌一样,本土主帅带一段时间,打不出成绩便又更换外籍主帅,然后舆论开始抨击本土主帅带队的各种问题。外籍主帅上任后,国足的成绩往往经历一个高开低走的过程,然后舆论矛头一转开始一本正经地分析外籍主帅在理念上与中国足球存在的差距。
之所以出现土帅洋帅轮番救火的一个重要原因是中国足球的成绩并不稳定,一到大赛成绩出现血崩之势时,足协往往会在舆论的压迫下慌不择路地更换主帅。而无论是洋帅还是土帅坐在原本的帅位上,舆论往往会放大他们各自的出身给球队带来的影响,因此换帅决策一边倒的现象非常突出。而国足的选帅机制从来不是足协一方面说了算的,国家体育总局足球运动管理中心就像一只无形的手,一直干涉着国足选帅的方方面面,甚至是不局限于选帅外的其他行政工作。
15年3土帅表现如何? 高开低走已成常态
对于中国足球的土帅们来说,国家队的高开低走已成常态。2005年朱广沪上任后便为国足拿下了东亚四强赛的冠军,但在随后的世界杯预选赛中,朱广沪面对伊拉克两回合难求一胜,亚洲杯前的热身赛中,国足还客场0-1不敌泰国,创造了“泰囧”的1.0版本。2007年亚洲杯前,朱广沪的执教已经饱受质疑,但他却高调地喊出了“亚洲杯进四强”的口号,只是到了正赛,国足在上半场一度2-0领先伊朗的情况下被对手逼平,随后末战国足0-3不敌乌兹别克斯坦被提前淘汰,朱广沪赛前的豪言也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
朱广沪后的下一位本土主帅是高洪波,2009年-2011年的高一期国家队也成为了中国足球长年累月的积弱中难得能为球迷们所惋惜的时光。和朱广沪一样,高洪波同样率领国足拿到了东亚四强赛的冠军,其中国足3-0完胜韩国一战更被认为是中国足球近十五年来最为经典的一场胜利。在高洪波手下,国足逐渐形成了清晰的传控打法,并且能保证不俗的胜率,据统计高一期时国足38战仅4负,整体胜率为58%,创下了国足主帅历史胜率的纪录。但在2011年的卡塔尔亚洲杯上,国足小组赛1胜1平1负再次提前出局,外界随即广泛爆发了不满意高洪波拿亚洲杯练兵的舆情,最终在亚洲杯结束后不久,高洪波被卡马乔取代,留下一片叹息,而这已是国足近15年土帅执教纪录中的最好结局了。
2013年国足1-5惨败泰国导致卡马乔下课,中国足协在未确定主帅的情况下,暂时让傅博担任临时主帅带领国足征战2013年东亚四强赛。在外界一片看衰国足的情况下,傅博率领国足3-3韩国,0-0日本,4-3澳大利亚夺得亚军,但事实证明,傅博执掌国足只是足协的权宜之计,短暂的九场执教履历后,傅博便将国足主帅的位置让给了法国人佩兰。
2016年国足在世界杯预选赛四十强赛命悬一线,在球队前途未卜的情况下,高洪波勇敢地扛起了大梁,最后两场四十强赛连续率领国足战胜马尔代夫和卡塔尔顺利出线。随后足协方面也确认让高洪波继续留任执教十二强赛,但在十二强赛前两场国足客场2-3韩国,主场0-0伊朗,表现尚可的情况下,足协却主动与里皮团队进行了接触。而随后国足0-1叙利亚,0-2乌兹别克斯坦连败两场,高洪波也再次黯然下课。
回顾过去15年3名土帅的执教履历,高开低走几乎成为了他们共有的代名词,不过对于国足的主帅来说,这样的代名词也不仅为本土教练所独有。近来的里皮,曾经的佩兰也几乎被赋予了同样的评价。
土帅听话省事要求少 水平有限仍存隐患
国足换帅向来是大事,尤其是在里皮这种世界级名帅都觉得目前的球队没有希望主动辞职的背景下,无论谁来接这个摊子,都会受到格外高的关注。此次选帅分为两个阶段,足协高层首先对外表示选帅的标准是要选熟悉了解中国足球的教练,于是以李铁、李霄鹏为首的本土主帅,以佩雷拉、施蒂利克为首的现役中超外籍主帅和以斯科拉里为首的前中超外籍主帅以不同势力的形势被推荐到了高层,随后经过各方的博弈,最终定下了选土帅的方案。
为何国足此次选帅要选土帅?这主要受限于目前的局势。与上一次高洪波被选为主帅的情况类似,国足目前仍处于征战四十强赛阶段,球队还是存在提前从世界杯中出局的可能,所以国足目前只能提供一份到四十强赛结束前的保障合同,而这份保障合同的期限只是到明年的六月,有什么外籍教练能够接受一份只有六个月的短期合同呢?在上一次国足征战四十强赛的征程中,中国足协曾经向名帅曼萨诺抛出接替佩兰的主意,但对方考虑到执教前途极不确定,断然回绝。外籍主帅有如此的顾虑,本土主帅则唯有执行命令,中国的职业俱乐部为了配合国足要打乱自己所有的备战部署,本土的教练员为了配合国足的工作也必须做出个人的牺牲。
本土主帅相对外籍教练员来说,对于本土球员的了解程度绝不在同一个档次,即使是那些在中超联赛执教多年的教练,在国足的主帅位置上一样会遇到自己意想不到的困难,对于这点,卡纳瓦罗就很有发言权。举一个简单的例子,李铁在临时带领国足征战东亚杯前,曾向入选自己名单的每一位国脚打去电话,希望他们能够在赛季结束后的国足比赛中继续拿出和平时比赛同样的拼劲,过往国足时常因为比赛态度散漫而遭受外界批评,而在东亚杯上我们即使输球,原因也显而易见地出在能力而非态度。这样的细节,尤其是针对中国球员心理变化的沟通能力,是本土主帅较之外籍教练明显优势的优势,而调动国脚的积极性看起来已经成为了当下阶段国足主帅的必修课。
国产教练的另一个特点是听话,这是目前集中所有资源冲击世界杯的中国足球高层所乐于见到的品质。中国足协在上一段与里皮的合作中处处陷于被动,最为直接的体现在于里皮不满意足协给出的东亚杯执教方案因此拒绝执教,足协就毫无办法。里皮的高额工资绝大部分由广州恒大俱乐部垫付,因此对于里皮的调度,足协并不拥有绝对的话语权,但对于本土主帅,足协几乎有绝对的控制权,这倒不是说足协高层会干涉教练员临场的指挥布置,而是在一些日常工作的协调和调度上,双方更容易达成统一。在目前中国足协甚至更高层都拥有强烈打入世界杯欲望的情况下,上下一心的合作模式显然更有优势。
但土帅在有优势的情况下,自然也有自己的弊端。最显而易见的就是中国足球由于长期疲软,导致中国足球的从业人员缺乏社会舆论的足够尊重,同样的失利同样的错误,在一些世界级名帅身上发生,往往会出现中国足球凭什么质疑名帅的声音,而在本土教练员身上发生,所有的质疑几乎是一股脑地压来,本土教练员能否抵抗住这种压力是不小的挑战。其次无论是李铁、李霄鹏还是王宝山,都没有带队征战过十二强赛这种大场合的经验,而从鲁能与申花的足协杯决赛来看,作为本土教练员翘楚的李霄鹏还是暴露出了临场想赢怕输的问题,而十二强赛的强度,几乎场场都可以与足协杯决赛相比,本土主帅能否在这种场合下继续发挥自己平时的水平呢?
最后对于本土主帅,即使带队打完四十强赛,能否继续带队征战十二强赛也是个问题,毕竟即使如高洪波这样颇受球迷爱戴的教练,也在小负韩国战平伊朗的情况下便已被足协动摇决心,如果类似的情况再次发生,国足此次换帅就会演化为无谓的内部消耗。
以中国足球目前的水平,如果仅是维持如今的人员配置,无论换世界上哪位教练来执教,想要打入世界杯正赛恐怕都是白日做梦。短期内国足想要冲入世界杯,唯有的方法还是得依靠归化球员这一外部力量,因此对于本土主帅来说,与相对陌生且存在文化隔阂的归化球员处理好合适的关系对于他们最后的执教结果将会起到决定性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