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足协规定,12月31日各职业俱乐部,必须将俱乐部名称改为“中性”,已更名的俱乐部,必须在工商管理部门完成登记初审。如果无法按照中国足协的时间规定进行更名,中国足协将禁止该俱乐部在中国足协登记注册。
将俱乐部改为中性名,从2018年底决定实施,到2020年底,终于确定实施,并在足协内部形成条文,花了近两年的时间。有一些足球俱乐部未雨绸缪,象大连人俱乐部,在2019年5月更名成功;而深圳佳兆业俱乐部,这个名字是各门户网站和新闻媒体报道的名字,在工商登记上,深圳队的名称依然是1994年登记时的深圳足球俱乐部。
深圳足球俱乐部的名字已经延续了26年,延续同样时间的,还有北京国安、河南建业和上海申花。这三支球队的名称,从1994年第一届万宝路杯中国足球甲A联赛(含乙级)至今,就没有变更过。
国安、建业以及申花,肯定不是中性名。二十六年前,中信国安、建业地产以及申花电器,是当时三支球队的赞助商。这三支球队中,河南建业的影响力最弱,却是三支球队中,唯一一支二十六年来未更换过赞助商的球队。河南建业,与河南球迷已经血脉相连。
过去的二十六年中,中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足球职业化改革之初,即1994年至1998年之间,中国足球吸引了大量球迷关注。受到电视转播(球赛)的影响,一批普通人很快晋升为半专业球迷;在体育类专业纸媒的宣传下,足球很快成为一个流行于神州南北的名片。
1995年,徐根宝率领上海申花夺得联赛冠军;同年的北京国安,在两年内的一系列友谊赛中,斩下包括AC米兰和阿森纳在内的欧洲豪强,成为不少中性球迷的最爱,当然,也成为北京球迷的唯一。
很多上海的七零后甚至是六零后球迷,都记得1995年11月5日那天晚上的情景,数十万人庆祝申花夺冠的那一幕,大概永远留在他们的记忆里,除非生命消逝,永世不忘。
北京国安球迷心气极高,火气极容易外泄,也是因为那两年商业比赛常大胜的原因。当时专门有一部以北京国安为背影的电影,叫做《天生胆小》,描写的正是国安比赛前后两名警员和一位劳改释放犯的故事。不久刚刚逝去的谢园,凭借影片里的“释放犯”一角,拿下了1995年百花奖最佳男配角的奖项。
至于河南建业,在甲A、甲B、乙级、中甲和中超里几度沉浮,却打造出一支专治各种不服的球队。1997年,河南建业本有可能打入甲B前四,拿到最后一张甲A入场券,但是广州松日有“谢天谢地谢人”帮助,打入甲A。1998赛季建业从甲B降入乙级。但就在1997、1998两年,河南建业吸引了大量球迷。河南有很多名片,河南建业应该是其中的一张。
因此,上海申花、北京国安以及河南建业,还或者天津泰达,球迷对这些名字,根本不关注球队的赞助商是谁。他们在乎的,是自己的青春和过去二十六年来对于这些球队的陪伴和付出。而这些球迷,年长者已过六旬,年轻者在不惑之年上下徘徊。
这些球迷,对于球队的热爱,甚至会超过他们对生活中伴侣的热爱。因此,剥夺了这些球队原来的名字,对于球迷来说,是一种心理上的凌迟,对于他们来说,是无法承受的。
这是当中国足协要求“必须中性名”后,球迷群体强烈反弹的原因。虽然很多人已经养成了对于中国足协政策的习惯性反弹,但这次反弹的程度,与以往完全不同。
对于中超中甲限薪的反对,只不过是某些球迷担心外援的流失。这种反对声,很多并不是发自内心。但是对于球队更名的反对,却是真心的。
打个不太适合的比方:反对限薪令,就好比你的一个好友工资突然降低,他来到你面前时,你陪着他发了几句牢骚。所谓的反对,其实只是牢骚。而更名,对于某些球迷来说,则是他珍藏了二十余年的感情突然消失了,那种无法形容的失落和痛苦,会立刻引起直接的反弹。
象某些北京球迷,他们宁可这支球队消失,也不愿意更名,这样依然可以怀念他们的青春,这也是北京国安俱乐部不愿意更名的原因;像某些上海申花、河南建业、天津泰达球迷,他们的想法也不比北京球迷平和到哪里。
中性名重不重要,很重要。但是有些俱乐部的名字,早已经脱离了中性的价值,申花电器与今天上海申花之间的关系,几乎没有。如果允许赞助商完全剥离,而保留那些特殊意义的俱乐部名字,倒不失是一个好的方法。
但是河南建业,不论是球队的名字还是球队的历史,还是现在球队的经营,都无法摆脱建业集团。也就是说,也许北京国安和上海申花还有机会去争取一下中性名,河南建业就悲惨的多,他们好像除了改名别无他法。
以往对于中国足协的相关政策,吐槽和牢骚多。但这次关于中性名的反对,球迷则有更多的情感注入在内。在这个基础上,中国足协似乎应该关注一下球迷的情感,毕竟,足球场上只有22个人踢比赛,球场上坐的绝大部分人,都是球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