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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岁的院犬哈莉，按人类年龄1:7折算，已是中年。从一岁领来的戆萌之态，出落成了精力旺盛、颇懂人间世态、善于和主人交流的忠犬。 领养哈莉是我的意愿，混杂着给农家小院增添乡土氛围的诗意。领来的第一天，我就给它取了一个叫得响的名字——哈莉。我家将近18岁的宠物犬吆西卡离世前，老妻是不太在意哈莉的，关注度属“带带过”。今年元旦去小院，老妻特意准备了一些吆西卡生前爱吃的肉条，打算祭奠它。 老妻祭扫爱犬时，我暂避一旁，让她尽情倾泻郁积于心的思念。此时，只见哈莉扑入老妻的怀抱，用忧郁的眼神打量着四周，原来，它也发现总是随女主人同来的小个子老哥吆西卡不见了。这或许只是哈莉的邀宠之举，却让老妻热泪盈眶，呜咽之声顿然迸发……哈莉见状，更是紧紧依偎在老妻怀里，仿佛在用肢体语言告诉女主人：你心爱的吆西卡走了，还有我陪伴你呢……我又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人狗情难了的内涵。 我对哈莉是倍加关注和呵护的。六年来，它尽心守院。每次打开院门前，很远就能听到它欢快的叫声。隔着门扉，哈莉按捺不住喜悦，一边吠，一边跳跃，急吼吼地等待开门。按它原来的习性，门一开，应该是急速窜出门外，跑到附近的场院狂奔几圈，才气喘吁吁地回来，新年首次开门，欢叫着的哈莉先分别扑到我们怀里，好一番亲热，这才撒开健壮的四肢跑开去。哈莉是母犬，个头大得像村妇，胆子小得像闺房小姐，跑出三五十米远，又跑回来了。 哈莉似乎更粘我了，我进书房，它趴在脚下陪伴。门外来人，它抢在我前面迎客……有的客人怕狗，它不管不顾地亲热，弄得我一叠声地打招呼：“别怕别怕，它很乖的，绝不会咬人的。”一边满脸赔笑。 哈莉似乎越来越听得懂我说话的语气了。一次，它照例盯着我吃糕饼，我吃的是香甜的老式蛋糕，闻到香气，它异常躁动。我不想让它吃过于香甜的食物，就用不悦的口吻对它说：“嗯，这是你吃的吗？嘎激动做啥？”原以为它会当作耳边风，孰料，它立刻安静下来，乖乖地钻进写字台下面，叫它也不肯出来。 哈莉平时不进我们的卧室，新年的第二天一早，它跟着我走进卧室，两只前爪搭在床沿，立在尚未起床的老妻身边亲热，俨然昔日吆西卡那样粘人…… 哈莉越来越懂事了，我萌发了将它接回上海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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