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修枝剪叶的寒冬时节，枝繁叶茂的小院，已经到了一位园林专家提醒我“需要减绿”的地步——
或因水肥得当，两棵无锡阳山水蜜桃树龄已过十年，依然长枝结果，打破了“五年桃树果必衰”之说。它还蹿出诸多竖向枝条，来年摘果，必有烦难。
三棵橘树正逢大年，喜获硕果之余，恐有送果之愁。健壮的果枝或直冲或横斜，有的盖过屋檐，有的已长到来年架梯也难摘果子的高度。
一棵三年龄的李树，能结出青果，但我从未尝到红熟的果子。为何？院鸟们抢先吃了呗。以它灌木状的长相，必须修掉树冠下部的赘枝，以利向上生长。同时，要修出坐果的架子来。
院中央那棵八年龄梅李树（红梅），已从当年60 厘米身高的“侏儒”，出落成枝干粗直、高不可攀的“壮汉”……
得闲去小院，首要行动，便是换装，戴手套，拖出铝合金折叠梯，手持一把园林锯、一把园林剪，开始“爬上歇落”的有氧运动，加实景“作画创作”。
爬上——修剪赘枝余叶（果枝勿能瞎剪）；歇落——拉开距离，反复审视树冠之疏密、枝条之高度，直至额头沁汗也不歇息。此刻，剪子和锯子犹如画笔和油彩刮刀，我沉浸在一块巨幅“画布”前的“点画涂抹”之中。
果农的常识告诉我，桃树需修剪成倒三角形，树冠中间要疏空，修去弱枯枝，以利光合作用。按这个要求，一棵桃树没半天还修不成。我乐此不疲，毕竟，老底子味道的阳山水蜜桃，早就把市售的盒装桃“掼出好几条横马路”。没办法，人家是量产，必须施化肥。阿拉小院产，有机肥伺候，味道自然不一般。
三棵橘树的修剪，大致与桃树差不多。为了让它们保持美美的意境，在森绿的枝头留几个红红的橘果，以烘托年节气氛。
果树修剪完毕，自然不忘修掉大樟树下部的累枝赘叶，以利树下黑麦草坪及低矮植物的生长；修剪那棵“壮汉”红梅，最吃刀锯功夫。看多了红梅的国画图，形成了红梅横枝奇逸的固有印象。多年的修剪经验让我悟得，修剪比作画还难，好比常言说的“改旧衣不如做新衣”。剪锯成画笔，手劲也不在话下，脑海里不断闪回红梅图，倒是莫大的享受……这么一个四肢驱动、近剪远观，反复审美的过程，“绘”就整片院树疏密有致、高低错落的和谐格局。
我无暇作画，却醉心于园艺。修枝剪叶的收获，除了美的享受、来年丰收的喜悦，还有强健体魄的功效。
